1 秦一，我失戀了

　　我叫康喬。秦一喜歡說我的容貌對不起我的名字，也讓人誤解。

　　我和秦一從小在一幢樓里住著，但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像一切該順理成章的事卻沒有結(jié)果一樣。

　　我和秦一是一對冤家。冤家的含義有兩層：一是，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二是，在一起時經(jīng)常吵嘴。

　　我還撇著小辮時就扯著嗓子隔著門叫秦一上學。每次他總是衣冠不整的沖出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吼，康喬你牛啥，不就是把你家大母雞調(diào)快了5分鐘。秦一總是把我可愛的珍珍小鬧鐘叫大母雞，還一臉的不屑，讓人莫名的生氣。所以當我第一次知道“粗俗”這個詞時就義無返顧的用在秦一身上。最過的一次是老師讓我造句時，我義憤填膺的說，秦一是個粗俗的孩子，因為他叫我的珍珍大母雞。老師和所有的孩子唏哩嘩啦的笑了整整一個月，我還以一大顆冰淇淋作代價心不甘情不愿的向秦一道歉。

　　那時候天總是那么藍，日子純潔是像秦一干凈的棉布襯衣，還泛著淡淡的洗衣水味。

　　最讓我們失去“兩小無猜”的里程碑是，秦一忽悠著大黑眼睛先把我的臉一覽無余，再裝作認真狀，還不忘用手指著我眼睛下的一顆米粒大小的痣，用三姨婆的口氣說，這孩子的這顆“淚垂”有不祥，長大后會死丈夫的。我聽完后沒顧上打罵秦一，一個人哭著跑回家，夕陽灑了一地，被我踩的亂七八糟支離破碎。我還發(fā)誓我再也不理秦一。

　　那年我8歲，秦一9歲，誰也不理解三姨婆的話，只知道死不是什么好東西，我聽了，還認真的哭，還發(fā)誓再不理秦一。

　　但從家到學校的路那么長，我膽子又那么小，個子也那么不起眼，所以我離不開秦一。到后來發(fā)現(xiàn)人生的路也那么長，所以我們一直賴在一起，直到現(xiàn)在，我戀愛了和秦一說，失戀了也和秦一說。不管他嘴角干凈的笑是嘲諷還是不懷好意。和秦一在一起我有慣性。

　　“秦一，我失戀了。”我不動聲色的用黑白色彩描述著我的憂傷。我的眼神木訥的掠過秦一的頭，看見幾片梧桐葉子從秋天的臉上劃過有點血肉模糊的傷痛。

　　秦一扒了幾下手中的吉他，用DJ版的《分手快樂》來撥弄我的失戀，一副幸災樂禍的丑惡嘴臉，還說又不是第一次。

　　這一次我沒有心情罵他，只是上下嘴唇不停的動，也不在乎秦一有沒有聽。

　　唐樂，一個我用心愛了九個月零八天的男人。我對他的愛細致到可以清楚得用分秒計算。但在楓葉開始雜亂無章的墜落時，他讓我離開，讓我滾，這是在我和秦一吵的最厲害時秦一也不會說的話，唐樂，我最愛的人卻這么說了，他還說他再不想看見我了。

　　唐樂，一個寧可要車，也不買房的男人，我沒有理由奢求他愛我多久。只是九個月零八天太突然了，突然到我忘記了呼吸，像只溺水的魚。

　　愛上唐樂很偶然，偶然到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秦一，你這種男人不會理解的。但偶然不能說明我愛的不認真。我喜歡唐樂寫在臉上的隨意，讓人自由，卻讓我被束縛的離不開。我喜歡唐樂清晰的輪廓。我喜歡唐樂修長的手指觸摸我每寸肌膚時的溫存與精致。我習慣和他一起喝不加糖的卡布其諾，瞪著眼睛牢牢的看他嘴角飄零的笑。

　　都說最深刻的思念是在擁抱時還想念著對方，而最大的疏離莫過于親密時還感覺彼此陌生。但，秦一，唐樂抱著我的時候居然叫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我打算放手了，這一次我沒能全身而退，而是落了一身傷。

　　我羅羅嗦嗦的說了一下午我和另一個男人的故事。窗外燈光漸次亮起的時候，我身體抽了一下。秦一遞給我一杯雀巢，速溶的，像我和唐樂得愛情，速溶在花花綠綠的城市中。這樣的故事，一天不知道上演多少次。我的，只是其中最簡單的一出，卻讓我感覺墜入了一個無底的山谷，骨頭在巖石上磕磕碰碰，發(fā)出破裂的聲音，直到血肉模糊。

　　秦一，我失戀了。

　　不知道是我講的太賣力了，還是秦一聽累了，不再唱DJ版的《分手快樂》了。說，康喬，改天秦一給你介紹一個比唐什么的好幾百倍的。他固執(zhí)的聲音，堅定的讓人自信。而我只喜歡唐樂，起碼現(xiàn)在。

　　2秦一，窮講究

　　以后的幾個月，除了沒空，秦一就陪我一條街，一條街的走。我們誰也不問去哪，用我的話就是那樣很粗俗。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停停走走，沒有具體的目的，漫無止境的走，在寂寞中尋找充實。累了，就坐在路邊沿休息，渴了，就在寫著可口可樂的太陽傘下喝杯可樂。

　　有時候，我總會想起直子和渡邊在東京的大街小巷中游走�？上�，我不是直子，秦一也不是渡邊。從他小時候說我有顆“淚垂”痣開始，我就這么認為。

　　秦一，最憎恨我拉著他在小攤兒上吃東西。記得有一次我死皮賴臉的讓他請我吃火鍋。在我的軟硬兼施下，他帶我挑了一家還算賞心悅目的地方。他一口未動，我卻吃的面目猙獰。用他的話是，像趙州橋最左端的那只雌獅子，面目可憎。

　　秦一是學橋梁的，動不動把我和橋聯(lián)系在一起。為此，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去英國，看看康橋，再攝影，來證明我長的如何對不起名字。

　　我拿著沾滿羊肉的筷子，架在他干凈的領口上，作殺人狀，說為什么你不吃，是不是放了砒霜，報當年“粗俗”之仇。

　　他用想去死的眼神，瞅了一眼臟兮兮的筷子，說他不習慣這種東西，嫌臟。我自覺沒味，隨口說了聲，窮講究。

　　秦一，除了愛取笑我以外，唯一的缺點就是，窮講究。我甚至叫他潔癖狂。他從不允許我用他的杯子喝水。有一次次我急沖沖的鉆進他的屋子，拿起杯子就喝，他當場把杯子摔了。

　　我從小和秦一住同一幢樓，一塊長大，一起上小學，中學，大學，盡管他學橋梁，我學中文，但走同一個大門，不是青梅竹馬，也可以說是血濃于水。但有時我感覺到距離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像一杯水他寧可把杯子打碎，也不和我喝同一杯水。

　　秦一的床總是那么平整，還白的讓人受不了。我曾經(jīng)詛咒說，秦一的床像死人的臉，空虛，蒼白，少人煙。秦一最討厭我摟著一大堆吃的（用他的話說是垃圾食品），不給他留反駁的余地，就攤在他床上，抱著漫畫書，邊看邊吃，還不時的發(fā)出刺耳恐怖的狂笑，嘴角的食物渣不斷的灑了滿床，渴了還扯著嗓子叫，秦一來杯咖啡。雖然氣憤，但他仍一副士可辱不可殺的悲壯蒙了一臉，無可奈何的用我自帶的多拉A夢卡通杯沏了一杯雀巢，自從和唐樂分手后，我不再喝卡布其諾。

　　秦一這么聽話的原因，大都是怕我用未開包的雞翅如天女散花般油星點點，空留余恨。

　　和秦一一起時，淋漓盡致，肆無忌憚，從不患得患失。自由的像只溺水的魚，不需要掙扎。

　　秦一總說把我嫁出去，比再在長江上架一座橋還難。

　　3孔恪，一架好橋，但不適合我

　　“康喬，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不知道是秦一懼怕了我刺耳恐怖的笑聲還是受不了天女散花似的油星點點，他準備為我再在長江上建一座大橋。

　　我眼睛都不抬一下，沒吱聲。自從和唐樂分手后，我習慣在不上班時和秦一在一起，散的像一盤沙，不再在寂寞中掙扎，逆來順受著生活的空缺，不打算再為誰傷心，簡簡單單，像爬在秦一床上看漫畫一樣容易實現(xiàn)。

　　孔恪，男，25歲。就職于建筑研究院，背景家世出類拔萃，未有戀愛經(jīng)歷……

　　秦一，屁顛屁顛的念著，《雪椰》在我手中顫了顫，我受不了他唐僧一樣的羅嗦，隨手拿起可愛的珍珍向他砸過去，珍珍擦著他剛好伸長的脖子，像被欺騙了，嘩啦一下摔在地上，五臟六腑裸露在空氣中。和我相濡以沫了多年的珍珍就在他的流言碎語中離我而去了。

　　為了報負秦一，我決定漂漂亮亮的談一次戀愛。

　　風和日麗的早晨，陽光像只無頭蒼蠅一樣撞地我滿屋子都是，但還是沒攪了我的清夢。我喜歡沒事的時候膩在床上，可以整理一下自己的每根神經(jīng)，不讓它們太過執(zhí)著而提前衰老。

　　一陣震耳欲聾的貝多芬交響曲刺的我差點七孔出血，落得個人未醒，身已死。我恨恨的拿起手機，還沒看，頭就嗡的一下子大了，完了，孔恪，一定是他。昨天說好了今天9點見。我不無歉意的強打精神，用前所未有的還算差強人意的聲音說：“對不起，我的珍珍壞了�！�

　　孔恪的聲音不算有磁性，但多少有幾分成熟的味道，畢竟工作兩年了。他說，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才8點鐘。

　　他居然早到一小時。

　　我不喜歡這種不守時的男人，明明說好9點，8點就到了，想顯擺什么呀，不就說明了大把的青春不知道如何揮霍。耗在等人上？害的我還像偷了只國寶一樣無奈。

　　唉，我也無法繼續(xù)了，只好無辜的起床。

　　我喜歡被重視，卻又不喜歡男人如孔恪一樣的做法。我雖然喜歡自己把男人擺在事業(yè)之前，卻不想男人把女人排在事業(yè)之前。這也許是我天生的性別歧視吧。

　　孔恪比秦一矮20公分，大概重十公斤，輪廓沒有秦一清晰，棱角不太分明，看上去平平淡淡，一目了然的一個男人。最令人驚訝的是未曾談過一次戀愛。過于干凈的人生，有時顯得很淺薄。這種純潔我有點不知所措，老感覺自己仿佛前世今生，滄桑世故，無所不諳，和孔恪在一起我像一個情場老手，盡管只是認認真真的愛過一次，受過一次傷，被人涮過一次，足以讓自己成熟到滿目瘡痍。

　　孔恪雖工作了兩年卻絲毫沒有一點世故，做事更達不到滴水不漏，甚至可以用輕重不分，語不擇言來形容。第一次見面居然說想幫我找份離他近點的工作，好像我真已經(jīng)是他什么人似的，幸好我這幾年在跌跌撞撞的傷害中練就了銅墻鐵壁一樣的鎮(zhèn)定，才沒被當場倒斃。

　　孔恪陪我看午夜場，孔恪請我吃肯德雞，孔恪帶我喝手磨咖啡，孔恪給我買寧子的《愛情不哭》。其實他并不喜歡看電影，也不喜歡喝咖啡。其實我所喜歡的這些他都不喜歡。他愛平平淡淡的生活，還有愛他的女人，在家給他做飯，等他回家。他不需要情調(diào)，他很務實，卻樂意和我一起穿梭在城市的燈紅酒綠中耐心的掩飾著自己，心甘情愿做著我所愛的一切。

　　孔恪總夸我聰明，漂亮，對生活充滿自信。我一直活的醉生夢死，一塌糊涂，當我聽到孔恪的這些話時我差點背過氣去。不是孔恪在嘲笑我，而是我在自嘲。我這種秦一口中的尤物，卻成為孔恪的極品。

　　有的男人讓我想奮不顧身的愛，有的男人讓我想義無返顧的和他結(jié)婚�？足〔粚儆谌魏我环N，盡管是一架好橋。

　　我總是習慣愛著一個人生活，每次卻都愛不對合適的人，總是愛著不愛自己的人，或被不愛的人愛著。

　　我情不自禁的想到秦一。為此，我氣憤不已。

　　4報復了秦一，我仍然不開心

　　“秦一，秦一”，我扯著嗓子吼著秦一。我把剛從便民超市搜回來的一大堆吃的摔在秦一潔白平整的床上，狠狠的踢掉鞋子，人也跟著東西爬上了床。

　　秦一莫名其妙的瞅著我，一臉“云深不知處”的無辜。我一句話也不說，眼睛也不抬，又開始嘴角掉渣，天女散花，油星點點，一直吃到差不多氣消了，才說：“秦一，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我把一個長的實在是對不起人民群眾的女同學介紹給秦一。秦一居然真的和她在網(wǎng)上聊的卿卿我我。

　　我聽見心在抗議。

　　有好幾天了，秦一果然沒在我面前晃過。我竟感到莫名的失落。秦一，為什么和我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為什么在任何地方別人都說我們倆很登對，但自始至終我們是哥們兒，還時時有禍起蕭墻的隱患。

　　我越想越委屈，委屈到不再上秦一那張干凈蒼白的床。

　　我以為我報復了秦一，就可以抽風一樣的笑了，然而我卻更加不開心，不知道是哪出了差錯，偏差有多少。也許有20多年吧，從秦一第一次用三姨婆的話嘲笑我時起，我們已經(jīng)錯到無法收場。

　　每個人的人生都有自己的收場，每個人的愛情都會找到它的出口，也許相聚后，義無返顧的離開，會使彼此更精彩。

　　5莉香的愛情

　　秋天，樹上開始零落的飄下幾片葉的時候，我離開了和秦一一起長大的城市，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我以為可以不再想他嘴角掛著的或嘲諷或不屑的笑。

　　我總是想起莉香的愛情，感覺似乎有點不謀而合：愛到最深處時，離開。

　　在別人的城市沉淀了幾個月的心情，卻異常清晰的明白了為什么失戀了，戀愛了都賴在秦一床上，跟他深一句淺一句的說，還張牙舞爪的哭。因為我一直覺得，疼我應該是秦一的責任。

　　我一直堅信曾被天女散花，油星點點污染的那張床應該是我和秦一共有的財產(chǎn)，卻始終干凈蒼白。

　　都說只有理智清醒時，還能放心去愛的感情，才是值得永久珍藏的幸福。而我清醒時的愛情卻不屬于我。

　　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愛著秦一，只是從不敢面對，從他第一次說我長的對不起我的名字時開始，從未停止過。我奮不顧身愛的那個男人，只因為他嘴角掛著的那抹笑像極了秦一。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愛，也只因為秦一沒有復制品。

　　空曠的城市像個巨大的游樂場，我像唯一一個找不到自己玩具的孩子，哭著，鬧著，最后到?jīng)]有力氣了。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竟涂滿了我思念秦一的顏色，很濃很濃�！都t磨房》里的經(jīng)典對白說：世間最美的事，莫過于愛一個人，能夠得到對方以同等的愛回報。我得不到秦一以同等的愛回報，我只能在沒有秦一的城市一個人帶著沒框的大號風鏡不停的游走。走完一條街，轉(zhuǎn)向另一條，害怕停下來的時候，秦一會出現(xiàn)。他稀稀落落的那抹叵測的笑掛在嘴邊，嘲諷的說，康喬給你介紹個男朋友�；蚴茄凵裰信紶柺幹�頗為難得的憂傷，望著遠方，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彈掉了一截煙灰，清楚的輪廓在煙霧迷蒙中忽隱忽現(xiàn)，最后離我很遠很遠。

　　無論我走多遠的路，我穿多厚的衣服，戴多大的風鏡，我的心中始終都有秦一，什么都隔離不了我對他的思念。只是秦一不知道康喬的存在和離開只為了一個他這樣的男人。

　　總是在跌跌撞撞的走了很多路以后才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就像這次我無法讓秦一愛上我一樣。

　　6我們永遠不合拍

　　我回來時，秦一走了。我們永遠不合拍。

　　秦一給我丟下了一封信，還有他為我修好的珍珍和一只蝴蝶標本。珍珍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以蝴蝶標本為代價向秦一換來的。這么多年了，蝴蝶標本還完美無缺。

　　秦一說，康喬寶貝兒，一直愛你。從你扎著兩條小辮，到你離開，我從為停止過。所有的潮濕與干枯，只為一個長“淚垂”痣的長不大的小女孩兒。

　　秦一說，唐樂，孔恪，都是他精心為我安排的，因為他知道康喬最害怕天黑，最害怕沒人陪，但最后卻都傷害了康喬，雖然程度不一。他說他始終掌握不了我幸福的方向，像他始終掌握不了他的命運一樣。他說，康喬痛苦的時候他陪康喬一起痛苦，他嘴角那抹稀稀落落是嘲笑，只是想掩飾他愛康喬的認真�？祮痰耐纯嗨�明了，而他的痛苦康喬永遠看不見。

　　秦一說，他也想和我一家一家的把大街小巷的特色菜吃遍，但他的肝已經(jīng)硬化了，不像他的心那么柔軟，那么潮濕。他只能放我一個人面目猙獰的吃，像他不可以陪著我一起老去一樣的殘忍，其實每次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時，他的心一次一次的淪陷。

　　秦一說，他害怕他離開后，沒有人聽我刺耳恐怖的笑，沒有人用多拉A夢給我沏咖啡，沒有人樂意貢獻潔白干凈的床給我糟蹋。他還說，沒有愛情的生命索然無味，沒有生命的愛情空留傷悲，所以他寧可自己索然無味的活著，也不讓我留有任何傷悲。

　　秦一說，每次看到我面目猙獰的撇著嘴巴吃魚腥油膩的東西時，雖然胃里有翻江倒海的惡心，但心里卻有幸福的甜蜜在不斷的碰撞，發(fā)出滋滋的爆破聲。其實幸福是有聲音的，一直在他身邊，像康喬隨意的狂吼一樣簡單……

　　我一個人的時候經(jīng)常會聽見秦一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輕輕淡淡的耳語讓我在心痛中糾纏著甜蜜。他們說我有聽覺障礙，其實那是幸福的落下的聲音，我和秦一的有關(guān)幸福的默契。

　　秦一，終是走了，不會因為我害怕沒人陪而停留，也不會因為愛我很深很深就可以抵抗注定的分離，更不會因為心很柔軟肝就不會硬化。他走的悄無聲息，慌慌張張，我還沒有嗅到他干凈棉布襯衣上淡淡的洗衣水味時，就離開了。

　　但我感覺到秦一一直在我身邊，陪我一起嘆息，一起流淚，一起走很長很長的路，還來不及放棄時，他已經(jīng)擁我在懷里了，盡管只是一種幻覺，但足以讓我傾聽到幸福的聲音了。

　　沒有秦一的日子，我不在拒絕長大，我迅速的成熟。兩年以后，我結(jié)婚了，再后來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起名秦一，會說的第一句話是：幸福是有聲音的。

　　想秦一的時候總會流淚，流淚的時候總會聽到幸福的聲音，滋滋的甜蜜。